“我在调查柏钧时的案子。”沈潜没头没脑地张口就道。
柏非瑾明显一愣,然后又明显松了口气。
这回换沈潜愣住了:“……非瑾你……不生气?”
“突然这么严肃我还以为你又被停职了呢,”柏非瑾往后靠了靠放松身体,“还紧张了一下。”
“我在调查你父……呃,至少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诶,”沈潜有些震惊,“还是瞒着你的……”
“哦?我应该生气吗?”柏非瑾漫不经心地道。
“……不应该吗?”
沈潜恍然觉得自己最近的满心纠结、烦闷、惶恐、不安、愧疚……全都喂了狗。
“非瑾,”沈潜转头认真问道,“我会查到什么?”
“真相。”柏非瑾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查出真相。”
沈潜咬着后槽牙看他,柏非瑾无奈笑笑,温声道:“沈潜,我不生气。我也有我的自私,有些东西,对你,我说不出口。”
柏非瑾眼里很温柔,甚至有些歉疚。他说的是真心话,他知道沈潜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那是作为刑警的直觉和作为爱人的挂念交织在一起,很多次他都想亲口告诉沈潜这一切,但话到嘴边,却是始终说不出来。
他也会怕,也会自私,也会软弱。
因为沈潜对他而言太重要了,让他左右为难、患得患失,怎么做都是错。
沈潜紧紧地盯着爱人的双眸,良久,冷静点头道:“如果这恰好也是你希望的……我会全力以赴。”
两人心里其实都清楚,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即便沈潜不问、柏非瑾不说,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果不解决,就会永远横亘在双方中间。
他们要的不是一时粉饰太平,他们要的是一辈子长相厮守。
沈潜在路上跟陈容通了个电话,将妙儿摄影的大致情况报告了一下,嘱托陈容开始寻找宫玉。陈容也没料到自己的猜测如此准确,唏嘘之余连夜通知人准备彻查妙儿摄影的资金和商业往来。
顾黎左等右等没人来,本来准备将张乐宁也带回自己家算了,但看到小孩满心惶惶还强装坚强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大老远跑一趟,将人送到和郡亲自交给沈潜两人才放心。
时间挺晚了,三人回到家轮流洗漱,柏非瑾准备完第二天的早餐最后一个进去沐浴,沈潜收拾好衣物一股脑扔进洗衣机,站在阳台上拨了个电话。
“喂?老大,怎么了?”
“你回家了?情况怎么样?”沈潜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问道。
电话那头还能听到顾黎哄阿秋的声音,欧阳翎往房外走了几步关上门:“是,我刚到家,还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下河大市场今天晚上已经摸了有一半了,剩下的明天中午之前就能排查完,陈队已经联系给全区所有宾馆都发了协查通告,但是目前还没有消息。”
“你的打算?”
欧阳翎有些疲倦地坐在沙发上:“我还是觉得这个方向没错,我想明天等全部摸排完再说。”
“好。”沈潜也不多废话,他相信欧阳翎的能力,也判断现在到了放权的时机成熟,所以他会尊重她的选择。
“老大你有什么事儿吗?”欧阳翎问道。
“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谁?”
“柏钧时。”
欧阳翎猛地坐直身子,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谁?”
“非瑾名义上的父亲,”沈潜慢慢道,“柏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