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块黑色乌云飘在她的头上,紧紧跟随,一直一直飘着冰冷的雨。
看着自己好友糟糕到不行的状态,总是嫌麻烦的文森并不是没有想要尝试开导,可当他试图询问当日里病房内的状况时,李子妍却总是难掩自己的自责,用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说道,“夏柔哭了。”
“因为我。”
“是我把夏柔弄哭了。”
抱着头,女人盯着自己的鞋尖,语气好似世界末日。
OK!好吧!
是我的错。
举着双手退后,文森看着眼前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好友,突然后悔着当日带夏柔去找李子妍的决定。
嗯...或许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拍拍屁。股去喝酒,应该至少留下来看一下她们俩个的情况。
摸了摸下巴,文森默默地思考着。
说实话,如果是他自己,另一半落泪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多麻烦。毕竟没有什么事是把人大力按在床。上滚一滚不能解决的。
但考虑到身边同僚对于夏柔宛如大型护卫犬般的特性,文森还是选择明智地什么都不说。
“我帮你买了汉堡,我放在这里。”挥了挥手边的东西,男人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放在离女人最近的桌角,“我要去对街买奶昔了,要顺便给你带一个吗?”
抬头看著文森,李子妍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在男人走后,明明今天半天下来都尚未进食,可是看着就在眼前的食物,向来胃口极佳的李子妍却提不起兴趣。
脑子乱糟糟的,从在病房里与夏柔对话过后,她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夏柔流泪了。
还让自己不要靠近。
每当记忆力极佳的李子妍眼前突然闪回那一道道带着声音的画面,她就仿佛整个人被谁紧紧握紧,喘不过呼吸。
她无法深睡,总是翻来覆去,心脏在抽痛着,或许是因为看到夏柔竟然因自己流泪,也或许是因为害怕夏柔讨厌自己。
又或者因为两着皆有。
她的心脏很痛,那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又持续了几天,在一个李子妍难以入眠的深夜,她接到了王琪打的电话。
『喂?李子妍,你睡了吗?应该还没吧?』
在地球的另一头,早起的王琪正开着车准备上班,她一边连接着蓝芽耳机一边说道,『你记得彭老师吧?我们的小学老师,她下周要过六十岁生日,我想说我买几盆兰花用,用我们两个的名字送过去。』
“嗯...兰花?”
一开始还有些听不明白,躺在床上的李子妍翻身,手指抵着太阳穴努力地转动大脑,“彭老师?兰花?...啊啊,好啊,麻烦你了,我在转钱给你。”
『钱就不用了...你在干什么啊?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踩着油门,王琪打了个哈欠,开着玩笑,『怎么听起来跟我宿醉刚醒的声音差不多?』
听着自己信任好友的嗓音,李子妍莫名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
“琪。”
她忍不住开口,低沉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鼻音。
“我好像...我好像做错了一件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