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宴回来,本王再找你好?好?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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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上,觥筹交错,来自南旗西旗的宾客云集,悠扬的乐声阵阵中,热闹非凡。
江楼眠找了个末尾空着的席位坐着,感受到那?道熟悉的灼热视线自主?位投来,紧紧落在他的身上。
大殿的最中心,无数穿着彩服的舞女在马头琴的弹拨声里跳着舞蹈,彩绣翻飞,眼波流转,娇媚无比。
江楼眠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拨着身前的杯盏,微垂的长睫投下暗影,遮掩住了眸底的寒意。
他身边的人看到他脸上的红痕,好?奇地凑过身来问了一句,他淡笑?着道:“漠北的蚊虫太凶猛,自己挠的。”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在场的席位,忽然注意到南旗的那?边有一处空缺,南旗王公的面上带着几分恼色,不时四处张望着什么。
很快,便有一个人低着头匆匆走到他的背后?,在他耳边低语一阵,王公脸上的怒意明显愈盛,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挥手将人打发了下去。
江楼眠喝了一口杯中的奶酒,若有所思。
晚宴上,提赫羽不得不招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举杯敬酒,无法时刻都注意他这里的动向,更何况他坐的比较角落,身形都被阴影笼住大半。
宴席进行到一半,江楼眠从帐中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他挑的是表演者们接替换场的时间,混乱中,几乎没有人觉察到这里的异常。
他来到外面,在营帐间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很快,便在春猎观众席的附近发现了一道鲜红的身影。
纳兰月正坐在栏杆上,两手撑在身后?,垂落的小?腿晃荡着。
她漆色的发丝被夜风吹起,红色的坠饰当啷作响,姣好?明艳的侧脸在夜色中模糊。
她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个青年。
月光下,他的肤色显现出一种几近透明的苍白,阴影与光芒交织着映亮他的面容,使他恍似带着种不似真?人的虚幻感。
对方似是没发现她,径自往前走着,犹豫了一瞬,纳兰月出声叫住了他。
“江……江楼眠。”
江楼眠侧眸,看到了她,面上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温雅地笑?了一下:“纳兰公主?,你怎么不在晚宴上,竟然在这?”
她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几步便来到了他的面前,猝不及防对视上他带笑?的眸子,视线游离了一瞬。
“本公主?不过在外吹吹风罢了……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楼眠的长睫动了动,迟疑着,面上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情。
“我……自然也?是同公主?相同的理由。”
纳兰月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他:“你在说谎。”
他视线躲闪,她突如其来的靠近令江楼眠抿着唇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公主?自重。”
纳兰月大笑?道:“我可不是你们中原人,不需要守这种啰里吧嗦的礼节,我偏要离你近点?……”
忽然间,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话语一顿,好?看的眉头紧蹙起来。
“你脸怎么回事?还有脖子——”
江楼眠的呼吸倏地一滞,面色白了几分,匆匆道:“我没事……公主?,在下该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