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对此习以为常,以至于后来每次生病都不太?愿意请大?夫来,反正左右不过难受个几天便能捱过去。
呼延和沉吟片刻,斟酌着道:“我?观这?位公子,脉象虚浮,气血极虚,恐怕……身怀不治之症,命不久矣呐。”
这?话一出,提赫羽脸色骤变,狠狠拍了下?桌子,登时吓得呼延和连忙跪了下?来。
“你说他命不久矣?”他站起身来,冷冷道,“身为北旗最好的医士,你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呼延和颤颤巍巍,哆嗦着肩膀道:“大?汗,这?……老生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脉象,暂且、暂且对此还想不出办法来。”
提赫羽怒道:“大?胆,只是看了脉象,你就敢做出如此定论,不想要你这?条命就直说……”
江楼眠在?这?时拍了拍他的肩,出声道:“可汗,他并非恶意,过去每个前来给我?看病的大?夫都是这?番大?差不差的说辞。您就算是把他杀了,人家也没办法。”
他主动解围的话语引来呼延和感激的一瞥。
提赫羽冷哼一声,说了个“滚”字,对方连声告罪,慌忙退了下?去。
呼延和离开后,他看向江楼眠,眼眸中翻滚着晦色。
“三年前我?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你这?病,到底怎么?得的?”
江楼眠斟酌一瞬,道:“有人给我?下?蛊毒。”
听此,提赫羽瞳孔微缩。
蛊毒这?东西,产自南疆,最为阴毒险恶,不光要人的命,更是要人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他几是乎咬牙切齿道:“是谁?——那个狗皇帝的新宠?”
见江楼眠点点头,他沉默了片刻,堪堪平复下?心情,问道:“可有解法?”
江楼眠望着他:“南疆有解。”
他刚重生的那会?儿,特意问了006,自己身上的蛊毒到底还有没有救。
后者支支吾吾了一会?,答道:【宿主得找精通此道的南疆人,他们应当有办法。】
看着提赫羽晦暗的脸色,江楼眠道:“南疆乃蛮荒之地,蛇虫毒物众多,那里的人性情古怪、恶毒狡诈,若真到了那,他们愿不愿意帮忙还是个问题。”
他微顿,笑了一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解不解都无?所谓。”
江楼眠这?话是对提赫羽说的,也是对自己。
对于活着这?件事,他早就想开了。
左右他这?次重生也是平白挣来的,自己余下?的寿命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与其怨天尤人担惊受怕,倒不如看得从容点。
“江楼眠,你管你现在?的模样,叫活得好好的?”
提赫羽突然逼近对方,分别牢牢攥住他的两腕,把人锢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江楼眠被迫仰起头来,对上那双黑沉的眸子。
那人的阴影完全?笼住了他,眉目阴鸷,眼底正压着一片怒意。
他气极反笑道:
“你别跟我?说你忘了,当年在?京师你有多风光恣肆,谁不知有个姓江的探花郎,品貌一绝,文成武就,这?才几年啊,江楼眠,你就变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提赫羽嗓音沙哑,俯身在?对方耳畔,危险阴冷的气息完全?包裹住了他。
“……毫无?反抗之力,被人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制服,活着都像在?苟延残喘,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江楼眠道:“提赫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