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凯瑟琳的说法?,在绑架小?殿下,也?就是那条小?鱼儿这件事上?,初步划定责任麦汀汀是“主犯”,他是“从犯”。

对于麦汀汀的审问不?知为何耽搁了,对他的则一直没开始——当然,这都要多谢凯瑟琳教授据理力争,一定要让他痊愈先出院才行。

今天?没人管着,天?气又很好,沈砚心难得冒出了想出去看看的想法?,视线落在角落里的那辆轮椅上?。

他看了看手边的铃,终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没有喊护士来,而是掀开被子?,扶着扶手小?心地撑起自己。

还好只是失去了一条腿,靠着右腿也?是能够站立的。

为了不?占位置,轮椅被放在房间角落。病房空间有限,走过?去也?就两步路的事儿——如果对于健全人来说。

然而对于刚刚大病初愈、又仅有单边支撑的沈砚心而言,就这短短几步路,走得他冒了一身冰凉的虚汗。

很疼。

那种疼痛不?仅仅是生?理,更是心理上?的。

在弃星时?他已?经失去了这条腿,然而那时?候被捆在乌弩身边的他早就千疮百孔,并?不?在乎多一道少一道伤;更何况感染者人人都是行尸走肉——字面意义上?的,他也?没多特别。

然而此刻在光洁干净的母星病房里,他青灰,卑微,死气沉沉。

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异类。

愈是明亮,愈是能照出他的阴暗来。

沈砚心有时?候痛恨自己在被病毒侵蚀时?没有一同带走记忆,像麦汀汀那样忘记前尘往事,这样起码不?会保留着莫名其妙的自尊,然后看着它一次次被乌弩碾压得粉碎,还不?得不?小?心用手指拢起粘在一块儿,即使谁都知晓是徒劳。

但?同样,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学会不?再去期待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