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元帝静默片刻, 食指微抬, “朕记得, 多年前此子便因病伤了眼睛,视物不清,他是如何习文作画的?”
季时傿跪地解释道:“回陛下,西洋有一物质若琉璃,透明几净,戴在鼻梁上眼前景象便清晰可见,他如今视物已与常人并无二致。”
“嗯?竟还有此等宝物。”成元帝抬了抬眉, 看向座下先前表演的西洋乐师,译官心领神会上前询问了两句, 回答道:“陛下, 他们说确有此物, 只是价格昂贵, 很少有人能用。”
成元帝摆了摆手,那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堂堂庆国公府,还能没有钱吗?
“既然他已经能看清,要参加科考自然是可以的。”
季时傿俯身叩首,双手合贴,正要谢恩,一直未曾开口的肖顷便忽然道:“陛下,自古以来,学子参加科考不得配戴任何东西,若人人都因这般那般的原因毁坏考场秩序,那科考还有何公平可言?”
“规矩本就是人定的,倘若情有可原,未必不能通融,再者,他并未妨碍到其他人。”
肖顷放下手中酒杯,目光流动,底下门生立刻反应过来,“季将军此言差矣,无规矩不成方圆啊,如若开此先河,要是遇到断手之人,季将军难不成你要找人为他代笔吗?那怎知他们有没有合谋算计,行舞弊之事呢?这对其他学子可不公平。”
“蔡大人说的是啊,要是往后什么聋的哑的都能当官了,那这每日的大朝会难不成大家都互相打手势?”
话音落下,满座哄堂大笑。
“再者,先前三殿下与申大人所言,臣等实在是不敢尽信,倘若世子真有如此才能,为何从来不见他的策论文章呢?”
“怕也只是凑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