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别心软。”梁齐因垂下手,目光阴寒如月下冷泉,低声道:“你曾经说过,他该死,所以不要心软,带李倓去锦州避避风头,等你回来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人能欺辱你了。”
梁慧芝咬紧下唇,眼底生雾,抬手将帷帽的垂纱拢紧,她恨李寅元是一回事,可若真眼睁睁地看着李家倒台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倓儿才六岁,尚未有能力护得住自己,李家还是他的父族。
“小六,你说,若是倓儿长大之后知道那篇文章是我为了报复李寅元传出去的,他父族是因我而亡,他会怪我吗?”
梁齐因注视着她,温声笑了笑,安抚道:“不会,他只会庆幸,他有个好母亲。”
梁慧芝一怔,随即破涕而笑,“你说的是,倓儿向来最亲我。”
“小六,姐姐走了,你在京城也要多保重。”
梁齐因颔首作揖,“我明白,姐姐也是。”
梁慧芝含泪别过头,抹了抹眼角,毅然决然地登上了回去的马车。
“公子,如今该怎么办?”
陶叁见梁慧芝已经走远,收回视线询问道。
“去诏狱。”
“宣义侯会准您进去吗?”
梁齐因冲出博文馆,“他现在刚抓了人,应该进宫面圣去了,只要他不在,我就能进去,备马,快一点。”
诏狱由司廷卫署理,三司无权干涉,旁人更不得随意进出,但张振并未定罪,家属尚可在一定限度内探视,张振将母亲托付于梁齐因照顾,他也自然可以代张母的名义进诏狱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