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随着姑娘去的。
只是因为一时贪生,后来又有了孙女,便舍不得死了。
没想到这样苟活了十六年,最终还是没逃过去。
磐娘在马车里面哭红了眼睛,却不敢哭出声,她只能继续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抓起面前还在晃动的车帘。
她依旧不敢直视外面的场景。
埋着头如缩起来的鸵鸟一般扶着车身走下马车。
“走吧。”
明深在前面带路。
磐娘一路低着头跟着他的步子进去。
待走到一间熟悉的禅房前,磐娘的眼皮又是猛地一颤,身形也颤抖得更为厉害了。
无人理会她。
明深冲里面轻声禀道:“陛下,人带来了。”
没一会。
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一身家常奴仆便服的冯保走了出来。
他跟明深先打了声招呼,而后便看向他身后的老妇人。
在看清他身后那个低着头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妇人时,冯保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
十六年没见。
记忆中那位威严肃穆的妇人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倘若在街上碰到,恐怕冯保都认不出她。
看来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