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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来说就是通俗易懂。

时下读书的人并不算多,尤其是在西街这样的地方。

而读过书会写字的人必然是有些傲骨在身上的,写出来的信也肯定不会如此白话,并非说他们不好,只他们的才学用于锦绣文章恰得适宜,可用于家信便有些没必要了。

文绉绉的一封信,他写得倒是行云流水,可拿回去让人读,只怕还没有一句“你过得好不好”让人听着更加舒心。

说到底还是面对的人群不同。

西街这边来让裴郁写信的,大多都是来这务工的平民百姓,他们写的是家信,自然不需要那么文绉绉的言语,只要告诉自己的家人自己过得很好就足够了。

云葭认清楚这个事之后,再看着那些人离开时与裴郁的真挚道谢,不由又想到前世。

街道灯火通明。

云葭忽然扭头看着身边垂眸写信的少年郎。

暖橘色的灯火照在他的身上,他白皙的脸庞被那暖色的光晕笼罩着,少年身形端正,眉目冷静平和,手中握着的那支笔书写下来的字端肃又流畅,他并没有因为面对的是这些平民百姓而有一丝敷衍,认真地仿佛身处于考场之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几乎很难想象这个前世位高权重,一支笔就能断人生死的权臣曾有这样一段时光岁月。

更难以想到这个对许多人而言应该能成为污点或是不愿提起的岁月对身边这位少年而言却能如此坦然地面对。

云葭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不自在,他虽身处于闹市,却仿佛置身明堂。

怪不得……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