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西街摆摊又是一大早去摘草药,空下来还得编东西去卖。明明也是公府嫡子,活得居然比他家里的下人还不如,他家小元宝活得都跟小少爷似的,忍不住拿手中的蚱蜢戳了戳裴郁的胳膊:“喂。”
他喊裴郁。
裴郁没停下手里的动作,黑眸倒是落在了徐琅的身上。
习惯成自然,即便裴郁不去看也知道后面的动作是什么,他一边继续编着东西,一边无声问他做什么?
徐琅忽然问他:“你不恨吗?”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没头没脑,裴郁也不知道徐琅在问什么,他长眉微蹙,终于舍得出声了:“什么?”但声音还是淡的。
裴郁的音色很好听,就像最好的金玉一样轻轻敲击在一起,但他的语调却始终平铺直叙没有一点情绪。
徐琅抿了抿唇才出声问道:“你爹那样对你,你不恨他吗?”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揭人伤疤了,看裴郁手上动作一顿,他以为是戳中裴郁的痛楚,立刻又说,“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也就是随口问的。”
小少爷的心其实还挺细的,他也没有逮着人揭伤疤的习惯,他也就是突然觉得自己跟裴郁同病相怜所以才想问问他是什么心情,但见裴郁不喜欢也就不想再继续问了,正想岔开这个话题,就听裴郁淡声说道:“不恨。”
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