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藏着遗骸的枯井,果然是在这里没错。
但就在他思忖之间,府中的火把一时尽举了起来,点燃的火把如云成片的将府上的这一片黑夜点亮。
也让得他这一个行走在了永暗之下的人无处遁形。
无数的弓箭架起。
无数的长刀相对。
祁青鹤背手倒负着沾着血的寒剑,只望着站在柏远山身旁的那一个女子。那原是平静完美的譬如一面镜子一般风波不动的眸子,却在看到了她之后生了裂隙。
那眸里有晦暗。
也有至痛。
在看到她举起了剑对向自己的时候,那森冷的白刃折着月光映入了他的眼中。
“为了杀你。”她道。
“我已是舍命再救你,你却还是如此……如此的不肯放过我吗?”敛落下的眸子尽是一片的晦暗无光。
“只是如此何以解我心头之恨?”仲藻雪冷道。
“你究竟还想要我怎样?!”
负着剑的手倒收而垂,那剑尖却是正滴淌着血,祁青鹤的声音却是一片的沙哑,双目一片的猩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我错了,也知是我负了你,但如今我已经在悔过了,眼下更是已一无所有,为了你前途尽弃,背负着这一身的骂名更是声名俱灭,就连性命也已相寄黄泉在劫难逃,你却还是如此的狠心——”
“没有人要你做这些事。”仲藻雪举起了剑折手抬至了鬓发处,冷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自作多情。”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祁青鹤却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起初只是低笑,犹有嘲讽,那一声又一声的笑震动了胸腔不住的发颤,再至以仰起了头来大笑。
高束起的墨发经风而削。
他却是笑得苍凉而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