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以最后,殷盈是在那个奸商的口中得知了环儿已经死了的事情,在西陵王等到的不是太子发兵的旨令而是静默不动的消息时。
回程去临安的那一日,两人前后相继来到了葬骨的地方,为长眠在那里的环儿烧一捧黄纸。
“趁着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快些离开罢,藻雪。”殷盈沉默着说道。
“我既然来了,在他死之前便已经不会离开了。”仲藻雪道。
“你不适合做这些事。”殷盈道。
“谁会是适合做这些事的人?”仲藻雪问。
“我会比你更适合。”殷盈说。
“你会比我更危险。”
仲藻雪道,“舞姬的身份低贱,你纵是有游刃有余的手腕在刀尖上跳舞,但行差错了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但我只要不妄动无有人知晓我的目地,我会比你要安全的多。”
殷盈望着她,道,“不要为了杀一个无恶不作的禽兽而把自己的一切都赔进去,这不值得。”
仲藻雪道,“若没有赴死的觉悟,又何以手刃那高高在上的皇胄?”
殷盈久久地望着她。
最后只得沉默的伸出手抱了抱她。
若以平民的血肉之躯,又要何以斗得过这世界的教法皇权、伦理纲常?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赌上所有的一切,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可是,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若有冤情得陈诉。
若有清白可明昭。
若有悲泣得以有人伸手抚平眼泪。
又何须要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