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吃惊之余垂气,“那世子何时才能回来?”
“不知。”
守卫一脸轻夷的望了她一眼, 道,“你便在屋内等着伺候便是。”
“是。”
鬓上的那一簪榴花坠子微漾。
美人盈盈一扶身,朱唇红媚。
她便这样轻而易举的走进了王府里守备森严的主厢房, 如似闲庭串门一般,那些收攒在里间密室的秘密, 甚至于是藏在密匣子里的那一枚府玺——
撬开了匣子,殷盈望着玉锦盒里的那一枚象征着倾野一方无上权力的印玺, 微微勾了勾唇。
——她要的可不仅仅是沈蒙这一条命。
“……”
微晃的烛火在铁链上幽盛着。
仲藻雪抬头望着那上面的火光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的神思不觉有微微凝住, 临安城的那一场大雨,她蒙冤受难,几经被夫父弃离陷落于深渊中, 人生的一应轨迹也自此彻底的偏折。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的偏折, 让她走出了闺阁,亲眼看见了闺阁之外的那一方天地。
小小一辆马车载着两个姑娘。
那马车穿过了郦岭、半青峰,走过了三溪村、九安江, 抵到了桂县, 再到了那一处分渡之地长风口, 又因为西北之地邻壤相接的战火, 两人绕道了渠州, 经过了芜水, 走过了川花镇,越过了彭山界。
第二次堂审的时候,祁青鹤所宣之而出她所行经的路线却然是半点的没有误差。
这一路兜兜转转走下来却是走得了小半个月。
但这小半个月走下来的这一路的见闻,却是全然颠覆了她曾经所有一切的认知,让她为之震撼这攘攘苍生是何其的哀然。
苍茫的天地之下飞雪漫天,好似飘飘扬扬的柳絮缓缓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