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在收到小丫头的传信后立马从临安城内雇了一辆马车一路飞奔到了青柳村。
信上说, 来了一个姓李的姑娘。
姑娘身上还带着仲娘子的信物。
而今临安城内多是非,确是走去偏远少有人知的青柳村会面是为上策。
柳三娘想着,这诗情妹妹可真正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这一路飞奔着冲来了青柳村内, 却不曾想来到那一方竹屋小舍里的竟然会是另一个自己之前从来未曾见过的姑娘, 一时之间不觉有怔愣。
“李曼婉见过三娘。”李曼婉有些怯声的向她行了一礼。
“……姑娘是?”
竹林中的小叶飞落, 这一处可生的偏静。
原生的地盘是村子里那一户泼皮地痞破落户赖延生的住处,此人汹酒好赌, 经有偷抢斗殴,村里的人见着这赖子多是绕着远远的走,少有人愿意来这处地方套近乎。后来又加上这屋子里横死过人, 着实的生得晦气,就更没有人过来走动, 只是在谈及住在这里的寡妇柳三娘时话语言词中多有觉得可怜。
柳三娘却倒是落得个清静。
几人便是坐在了竹舍外面的一方石桌前,讲着近日来城中内外发生的事情。
柳三娘也是在李曼婉的口中得知了那一夜地牢里的惊心动魄, 明白了她是仲藻雪相托于她, 为这个刚刚脱了家伎贱身不知何去的可怜姑娘安顿一处落脚容身的地方。
“……”柳三娘望着手中那一枚血红色的坠子,眸子隐有怔神。
“我……我可以洗衣做饭,也可以烧水砍柴……”
见她久久没有发话, 李曼婉心里没有个底, 端得是坐如针毡,最后索性起了身扶礼蹲跪在了她的面前怯声声的说道,“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也不怕吃苦, 三娘……三娘可以收留我吗?”
她自小卖身进入花坊, 从歌妓到家伎, 左右不过是一只换了一处笼子继续豢养的雀鸟。这方虽然有走出了这一个鸟笼, 重新获得了一个自由身, 却早已经忘记了要如何展翅飞去天空自谋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