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之余,那一点盛在眸子里的光亮忽明忽暗,忽冷忽热。
长夜落尽,这一夜里临安下了整整一宿的大雨,满城尽寒。
祁青鹤由此大病了一场。
他鲜有疾,这一病便是病了整整三日未有下榻,一如窗外这一场下了整整三日不绝的秋雨。这三日,他有几经险险走过了那一趟的鬼门关,来来往往无数个大夫终于将他的这一条命给吊住了。
重新绷开的伤口是皮肉翻烂的绽着,虽然有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那疼痛却是半点儿也没有减轻。
雨丝风片飞入了小窗里,落得尽是个寒色。
祁青鹤侧卧在了榻上望着窗外的这一场绵绵不绝的雨,却是想起了她的那一席话。
“祁大人,一个人身上的伤从来都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消失,哪怕日后疤痕淡去,一时看不清楚找不着了,但那一道伤却还是依旧在那里,那一道伤所记刻下来的疼痛与屈辱也将永远的留在身体里面。”
“它从来都不会因为一句昨日已去就能得以解脱。”
寒雨尽染。
那一双眸子已死。
他卧在榻上静静的看着,却不知为何的整个人都难以动弹,就像是凭空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就连抬一抬手指都显得艰难。
“哎呀呀,我这一来人都还没有进屋,就听得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你不顾着一身的伤,眼巴巴的跑去了那死牢里看望那小娘子,结果被那小娘子狠狠的揍了一顿,直揍得吐了血。”
走来的嵇舟收起了手中的油纸伞,笑眯眯的说,“这才几日不见,你祁青鹤怎地变生情圣了?”
“……”
祁青鹤卧躺在了榻上睁着一双眸子望着他,眼里俱是冷色。
见有来客,外面候着的小厮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