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
是明镜悲悬。
祁青鹤一双手托展着那一封血字斑斑的诉冤书,一时之间如入无人之境。只是耳边,是这些年来无数悲苦的百姓在走投无路之下的伏于他脚下的哀鸣声。只是眼前,是无数百姓的泪水涕泣,痛难自抑,那些失去的至亲,那些罹难的爱侣。
人世至苦,他更是看过了当中太多太多的苦难。
“子禾,你受了我一身学识,为师只望你他日能将它用到该当之地。”
“先生,弟子应当怎么做?”
“你既已听到了民声哀苦,便自当躬身效力解他们于水火之中。”
那一年,他弃了一身的撷花之礼,离开了京城高地受书来到了临安,只一身布衣绾巾站在了临安的高堂之上望着那上面的高悬明镜。
那明镜却是悬得太高。
那明镜终是悲悬。
时移境转,祁青鹤一身朱衣高冠长身立于堂前明镜之下,只在看罢了那一纸血书之后合书下缓缓地闭上了一双眸子。
那眸中已盛满是悲悯哀色。
“锵——”
正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非常突兀的刀鞘出抽出的声音响起,在这一个沉寂的高堂之中。
“你这贱妇!”沈中纪一手拔出了侍从的佩刀,怒红着目冲了过来,“杀了我六哥,还在这公堂之上妖言惑众毁他生誉!我今日定要杀了你为我六哥报仇!!”
事情一桩又一桩的变化,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眼见着那白刃挥了下来。
“——!!”
逼杀之下,仲藻雪本能的想要避开,只是身上挂着的那一层层铁链太过沉重,拖得她难以闪躲。当下便是踉了一步,抬头眼见着那一刀当头劈了下来,却也没有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