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藻雪立在堂中抬头直视着祁青鹤的眸子, 听着那传入耳中暴怒不堪尽是粗鄙脏秽的喝骂声, 面上已是平淡的激不起一丝波澜,只是唇弧微微扬起,像是有一笑。
轻慢的, 透着玩味的, 有些发冷的笑。
捕捉到了她唇边的这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祁青鹤的眸子却是不知为何的更深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仲藻雪。
成亲三年。
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温婉, 贤淑, 腹中尽是诗书卷气。
她原是柔和的好似一绢轻纱一般,又似指隙间穿流而过的水一般,便是连温柔都总是透着一份春雨润物无声的轻缓。
绝美。
然风骨犹胜绝貌。
但眼前的仲藻雪,却是有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锋芒与锐利,像是一把出锋的兵刃一般,飒寒,倨傲,却又优雅的刃人无血。
——祁青鹤荒唐的感觉到,眼前的仲藻雪竟比当年还要教他心动。
当这一份认识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
祁青鹤的面容却是更冷了。
侧首强行移开了视线,祁青鹤收回了视线踱去了几步再没有看她,只背身走去了堂上,一只手落在了案上那一沓叠着的黄卷上。
“你知道了什么?”祁青鹤左手落在案上,也没有回头,只背对着她问。
“什么?”
“在黎安。”祁青鹤半侧着脸,余光只落在了她的衣上,“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
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站在那里的仲藻雪竟怔住了,一时之间没有答话。
祁青鹤收回了余光,左手落在了那案上的黄卷上,抬头望着那高堂上悬着的明镜,道,“你怀杀入王府,目标明确,目的清晰且思虑周至。行刺之下只见刀伤便知是没有一丝的犹豫,且理智镇定知道藏刀隐匿。你恨他,要杀了他。这是你的动机,但这一份动机源生却不在临安,而在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