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五年计划?”

盼盼笑说双凤嫁给公务员,也会讲官样文章了。

“那是,我现在已经不满足倒买倒卖了。我打算到这里来买些最时尚的衣服,然后回董家渡去让人打版,最后在我自己的工厂里生产。”

“你自己要开工厂?广东那边的服装厂不是很多么?是要做外贸?”

这一年盼盼在米兰街头遇到过不少中国人,很多都是广东那边做服装的老板,抱着和双凤一样的心情到米兰、巴黎来“朝圣”。盼盼给他们做过翻译,赚得不少。

“广东的衣服料子不行,走线也不精致。我现在要走精品路线,目标是在格子间里上班的职业妇女,就像亚非姐一样。价格不是问题,关键是货要好。”

“而且做外贸出口赚得也太少了,吃心吃力给老外打工,一件衬衫最多赚个块八毛。我有那功夫,还不如自己干。”

这两年国门打开,上海的外资合资公司如同雨后春笋一样蔓延开来。那些被叫做 office dy 的女性比起纺织女工更加渴望时髦的生活。她们愿意花一百二十块钱在市百一店的羽西专柜买一只口红,花上一年的工资托人去香港代购一个不知真假的香奈儿包包,却也不是人人都有能力搞到欧美一线的服装大牌的。

双凤正是瞄准了这些人的生意。

这个年代国内还没有所谓的知识产权,整个服装业就像是一片蓝海,双凤要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我已经注册了自己的服装厂,准备年底在昆山开业。这批机器都是我用超低价从那些倒闭的国企抄底买来的。师父听说了么,国内现在搞什么产业升级,很多大厂都倒闭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失业……哦,也不能叫做‘失业’,叫做‘下岗’‘买断工龄’‘自谋生路’。纺织厂虽然还在,但也今时不同往日,不复当年风光了。”

盼盼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心下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