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沈庆生自打从拘留所里出来,已经变成了厂子周围那群小流氓的头目了。你前脚和男人约会见面,他后脚马上派人盯梢,然后搞破坏。”

双凤说着,撩了撩刚烫好的大波浪,“他才不会让你顺顺利利结婚呢。”

有了钞票就有了底气,双凤今年的年终奖据说有一千多块钱。她过年买了新衣服、新皮鞋,又去南京路上的南京理发店烫了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发型。走在路上,脚底都带着风。

“真好看,一年大二年小。过了年,双凤变成大姑娘了。”

亚非看她不止外表成熟了,说话也是头头是道,“那巧娣怎么办?总不能这样一辈子提心吊胆过下去?”

“师父,我问你,你还想出国么?”

双凤咬了咬涂了口红的嘴唇。

“怎么,又有劳务输出的机会了么?”

还不等巧娣搭话,亚非先激动地问道。

“这倒不是,不过要出国又不止这一条路。”

双凤说着,有些奇怪地看了亚非一眼。

亚非这段时间有些奇奇怪怪的,上班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她的徒弟纪平前两天跟自己说,师父晚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跟她换了好几个晚班。白天上班的时候连续换错筒子,接错线头不算,胳膊都差点卷到机器里。

她和巧娣师父问她到底怎么了,亚非只推说身体不舒服。

“还有什么机会出国?我没有学历的呀。”

双凤眨了眨眼睛,一脸神秘。

“我不是经常去福州路上的外文书店里买外国杂志么,一来二去就认识一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