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女人们的眼睛发亮,男人的眼睛里则充满了说不清的味道。他们看着她,议论她,用手指头指指点点。

那声音就像是夏天里窄巷里的蝉鸣,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袭来,针扎似得沁入每一个毛孔,把人戳成了刺猬。

巧娣捂起耳朵,但那嗡嗡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耳朵里钻。

“好咧!都走开,有什么好看的!”

关键时刻,是双凤和亚非赶走了呱噪的知了,抬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回了更衣室里。

“师父……”

双凤蹲在凳子旁,担心地看着她,“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因为小赵,巧娣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和你有什么关系。”

巧娣疲惫地站了起来,失魂落魄。

她太累了,她要回家。

————

第二天一早巧娣是被人从床上骂醒的,尖锐的叫骂声划破半个弄堂直冲于晓,惊得囡囡哇哇大哭。

巧娣把头探出窗户,被楼下的一幕惊呆了。

不远处的巷子里她婆婆拖着个门板正一点点的往前挪,门板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她的大伯沈国生。

现在正是上班上学的时候,狭窄的弄堂里自行车和行人乱窜。本来就难走的道路被她这么一搞,顿时弄成了“肠梗阻”,十来个人堵在巷子里要进不进,要出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