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娣转过头看他。
庆生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你干嘛?有话直说。”
巧娣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他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以前自己那么怕他。
他和小赵一样,一样的外强中干,只敢在暗处,在家里对女人动手。一旦放在阳光底下,他们就像是被撒了盐的鼻涕虫,扭曲地团成一团,发烂发臭。
巧娣洗漱好坐在梳妆台边,窗外的茉莉花半个多月没人浇水已经枯萎。
半干的长发披散在薄薄的蓝色睡衣上,巧娣闭上眼睛用毛巾擦头发。她想以后还是在厂里洗完澡再回家,厂里有吹风机比较方便。又想着干脆把头发剪短些,可以利落一点。
最关键是防止庆生再拽她的头发。
正想着,一双大手抚上巧娣的肩膀,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抖。睁开眼睛,镜子里对上庆生炙热的眼神。
“巧娣,你身体好了么?”
庆生看着巧娣纤细的脖颈,鼻翼翕张,“孩子已经在姆妈房子里睡了,我们……”
“我不舒服,我身体还没好。”
巧娣冷冷地说着,“啪”地一声抽出毛巾,往梳妆台上一卷一扔。
“你……果然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是吧?”
结婚那么多年,巧娣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自己,庆生压抑着怒火和浴火,习惯性地去拉巧娣的头发,却在下一刻捏着手掌往后倒退一步。
“血……”
庆生的手掌被锐器拉开一道口子,鲜血直冒。
巧娣冷冷地看着他,扬了扬右手里的剪刀。
是她结婚前姆妈去南京路上张小泉剪刀店里买的龙凤剪,囡囡的胎发也是用这把剪子剪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