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记得巧娣以前并不喜欢红色。她喜欢白色,最喜欢穿白色的裙子。他还记得她有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穿上之后像是一朵纯洁的铃兰花。
阿宝又想起他看的书里外国人做的研究,说如果把犯人放在涂成蓝色的房间里,本来暴躁的囚徒会逐渐安静下来。但如果把犯人放在涂成红色的房间里,那犯人会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他心想巧娣的丈夫大概就是属于后者。
因为他自己也被影响到了。
阿宝觉得自己的血气有些翻涌,这屋子除了颜色诡异,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杂着孩子的奶香,窗口的茉莉花香……以及一种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
屋子里有很多新式家具,一看就是前几年结婚的时候新打的。听姆妈说庆生很能干,巧娣家里东西都是他亲手做的。阿宝看着那规整的线条和做工,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还是有点东西。
本来是书桌的地方放着不知道品牌的无线电和一堆工具,还有被拆开的照相机和认不出的零部件。
大床两边的床头柜上,一边放着一个烟灰缸,一边放着几本育婴大全和毛线编织技法的书籍,所以这一边是巧娣睡的。
阿宝盯着巧娣的枕头看了一会儿,他甚至看到了上面落下的一根头发。
移开眼睛,铺着红色床品的五尺双人大床上凌乱地散落着几件衣服,包括一件白色的文胸。阿宝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文胸,他住的男生寝室楼对面就是女寝。每天都能看到一排排女人的胸罩短裤迎风招展。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在刚入学的时候还会觉得不好意思,连看都不敢多看一样。大学四年过去,别说看了,现在他们从文胸下面走过都面不改色。
所以阿宝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屋子的颜色和气味影响到了,不然怎么会莫名奇妙地感到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