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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绝望不是一下子把人劈开的痛快,而是如同钝刀子割肉,赤脚走在冰面,让你惊恐、让你害怕,让你睁眼闭眼都是绵延不绝的无力感。

人间的悲欢离合,不耽误老天的四季更替。

回到杭州的第五天就是中秋节,朱鱼在厨房从早忙到晚,不仅给人做饭,还要给猫改善伙食。

顾雁白一走,小白没地方去,又被送回了这个集体宿舍。

接猫的时候朱鱼望了顾雁白一眼,昔日冷艳俊秀的大哥哥已经瘦到脸颊凹陷,眼里也已经没有了恣意骄矜的神采。朱鱼忍住没哭,告诉他她会把小白照顾好的,只等他以后再来接。

顾雁白走得快,几乎是放下猫就走了,手里拎着好大一只行李箱,朱鱼知道他这是要往青岛去了,到底一个没忍住抹起了眼泪。

夏光当然察觉到了她的小情绪,安慰着说大家都会回来的,朱鱼点头相信,但其实说的人心里也没底。

下午宋舒幼给她打电话,说吃饭不用等她,她今年在别的地方过中秋。夏光“呵”了一声:“怪不得呢,要搁往年不都是一大早就飞来了?中秋快乐,替我向宋伯伯问个好。”

宋舒幼:“……”她可没说她要回家过节,这姓夏的是她肚里的蛔虫吗?

“今天早上我掐指一算我都快三十个人了,”大龄少年破天荒服老一回,“多大的恩怨也没必要持续一辈子,何况那还是我亲爹。”

别的废话没往耳朵去,唯那一句“多大的恩怨也没必要持续一辈子”让夏光记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