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持油伞走到桃树底下,单手立掌道。
他从小弟子那听得,到了关闭所有庙门的时辰点,祈婚庙这里还有位黄衣男子站至桃树下迟迟未曾离去。
雨下了有一会儿,住持将伞挪了位置,让两人都能撑到。借着月光,他见眼前的人身上已经浸湿,散在背后的墨发还在滴水,白玉发冠和衣襟上均沾有粉色的花瓣。额间发上的雨珠滑过坚毅的下巴,成串地坠下来。
“阿弥陀佛。”住持将目光转向他双手遮护的黄色花朵上,哪都淋湿了,唯有这朵花上不沾一滴水珠。
“这小黄花已经没有生命了,施主这般又是为何?”
半晌得不到回应,住持又道:“埋了吧,好断执念。”
说着,便要去取那花朵。
祁瑾:“滚!”
住持手停在半空,看着这个好半天才有反应的男人。
祁瑾赤红着眼睛,眼里都是阴鸷。
他的瞳色渐渐转成暗红色,浑身充斥着浓烈的煞气。
住持看傻眼了:“施主,不是普通的凡人?”
院内邪风乍起,地上带着泥水的花瓣被大力卷了起来,风刃刮擦过皮肤火辣辣的疼。饶是参禅悟道许多年的和尚,瞧见祁瑾如今狠厉的模样,也惊得放下伞,双手合十退下。
空中飞旋转动的桃花瓣在庙门关上的那一刻炸开。雨水夹着漫天花瓣落下。
忽然一道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
那枚戒指不堪风大力摧折,从摇晃的绳扣上掉下来。
祁瑾红着眼眶,俯身将额头抵在树干上滑至小黄花的一侧,抬手轻轻抚摸那柔软的花瓣,“没人会动你。”
他的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