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奶奶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剥绿豆的皮:“他喜欢的都简单,从小到大没多大变化,很固执一孩子,吃菜最好有辣椒,甜食能尝几口,但不能太甜,不出门就爱锁在房间,看书写东西。”
桑虞竖起耳朵认真听,没胆量乱问了。
奶奶却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讲了很多,“岑野一岁以后,就跟着我和他爷爷,后面他爷爷走了,只剩下我带他,他应该没有和你提过爸妈吧?”
“没有。”桑虞隐约能感觉到,爸妈于他而言,是绝对的禁区。
奶奶娓娓道来:“我们家早些年的条件不好,村里的贫困户,他爸妈没读几天书,很小就经人介绍去大城市进厂,不得不把阿野留在乡下。”
桑虞生长在比较优渥正常的家庭,父母日日围绕,毫无保留地倾注爱意,无法想象当留守儿童,是何等体会。
“学校里总有几个小混蛋,骂阿野有爹娘生,没爹娘养,他就和他们干架,皮得很。”奶奶淡淡讲述。
“但阿野在家很懂事,会帮我们做农活,烧水煮饭,他和爸妈一年见不了几面,可关系很好,他们人在外面,会隔三差五打电话,关心他的学习,在学校里面的表现,他也喜欢和他们聊。
“阿野中考超常发挥,考上了南城二中,他爸妈高兴坏了,保证会赶回来,送他去报道,只可惜……”
说到此处,奶奶停滞了数秒,千万话语化为一句沉重的叹息:“厄运专找苦命人啊。”
桑虞胸口又一次受到了巨石的重击,闷堵到发慌。
奶奶不曾明说的后来,她能猜出个八九,不敢过问,岑野的爸妈到底是如何没的。
奶奶把剥好的绿豆放上蒸锅,蒸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让家政阿姨守着火,蒸好再叫她。
绿豆去皮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奶奶忙活下来,有些疲乏,必须回房间打个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