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无数次被魇鬼反哺那些灵魂碎片的记忆一样，穆沐第一次主动伸手去触碰那些碎片。

魇鬼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漫过河滩溪谷，这山中因为滞瘴而亡的幽魂无数，但溪流潺潺，又带着这些从森林中散逸出来的残魂在山谷中辗转，直至消散。

这个溪谷看起来确实没有降阵，可是那两人的对峙又显得十分奇怪。

林庆悟用铜钱摆了一个小七关，铜钱下压着生符。引魂香一点，就见那铜钱几乎同时震颤起来。滋啦一声，生符飞起，铜钱四散。

“不对，这里不对，一定藏了阵！”林庆悟悄声道。

“我们退回去，从那边上山坡看。”穆沐指了指森林的另一缘，也许他们已经进了什么困阵而不自知。这里地势较低，一时也看不清整个走势，或许山中还有大阵。

两人带着犬鬼沿着森林边缘爬上山坡，山涧悬瀑飞流而下的声音令穆沐心慌。

山涧附近的土地湿滑，还弥漫着幽蓝的孢子。穆沐顾不得太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开路的林庆悟自小在山中长大，比他走得稳多了。他们在山坡一片灌木后停住了，这里有一定高度，离溪谷也不算远。

“怎么样？”穆沐问。

林庆悟拿出罗盘，走了几步，又低头看到：“这……”

穆沐不懂茅山术，但他这两年并非没有长进。临山则阳盛，衰不惑焉。山为阳，水为阴。他观察附近的山势与谷地的位置，此地两山成夹势，悬瀑与山溪穿流而过，并不是聚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