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河正在抹墙上的阴路引,劣质墙面的白灰落满了他棒球外套的袖口。他嘴里叼着棒棒糖,语气不耐烦道:“你能不能不要发出养尊处优的抱怨了?”
“我饥寒交迫!我浑身无力!”林庆悟不依不饶道,“你为什么有棒棒糖却不给我!我今天刚刚从生死前线上退下来好吗?”
耿星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没有我,你已经死了,你就是这么对恩人说话的吗?”
“啊!”林庆悟不甘心地哀嚎了一声,认命地站起来接着处理阴路引。
虽然降局已破,但楼里被降师动过的手脚还是要除去,在城中村搞出个大阴气池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天已经黑透了,小楼的楼道里只有一盏非常昏黄的触控灯,需要人时不时去碰亮它。
林庆悟抹了一手墙灰,拍了拍,又累了。他坐在楼梯上偷懒,突然道:“师兄,你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耿星河头也没抬,嘴里还叼着棒棒糖,含含糊糊问。
“整件事。”林庆悟说,他刚才已经忍着饥寒交迫,非常详细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耿星河。
师兄弟俩没有了白日里互怼的劲头,只有灌满楼道的冷冰冰夜风和一盏数秒熄灭的夜灯。
耿星河还没开口,灯又灭了,一时没人想去摁亮它。
“说话。”林庆悟又道。
“很像,”耿星河说,“很像我一直要找的那伙人。”
“师兄,”林庆悟突然语重心长,“你不能靠仇恨活下去。”
黑暗静默了片刻,耿星河哼了一声:“不是仇恨,是使命。”
“哦,”林庆悟又懒洋洋地摁亮了触控灯,“为什么你一把年纪了,说起话还是那么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