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甫一念及与阮瑟的初遇,他在转念间便又释然。
做戏的人,总该先骗过自己,才能愈发引人入戏更深,不会轻易起疑。
若他自己都时时游历在戏外,又怎能教旁人不看出破绽。
翌日阮瑟起得比平日还要早些。
念及赵修衍的病势,用罢早膳后她也顾不得仔细梳妆收拾,只简单用玉簪挽好发髻,换好常服后便匆匆赶去前院。
院门处仍有护卫把守,院内无人,便连陈安都不见人影。
阮瑟站在石桌旁,对面的卧房仍旧门窗紧阖,烛光未熄,与她昨日走时别无二致。
甚至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仍处在昏迷之中。
今晨起身后她就仔细询问过周嬷嬷等人,确定前院一夜都没有人来回禀,依照这情况赵修衍也当是没有清醒的。
但不知缘何,她却不能像昨日那样单纯怀着一腔急切和关心地踏进卧房。
那一声声“瑟瑟”似还回响在她耳畔,辗转一个无眠夜后仍未休止。
她无端地想要上前一步。
步履缓慢,似是迟疑,更似怯怯。
周嬷嬷立在一旁,见这天愈发寒冷,阮瑟也不知在想什么的出神模样,赶忙替她披上冬氅提醒道:“娘娘,屋外天冷,您还是先进屋取取暖。”
余光瞧见陈安端着漆盘进了院,周嬷嬷不自觉地拔高声音,还不断朝陈安使着眼色,“王爷还在内室等着您。若王爷一醒来就能看见娘娘,想来也会高兴的。”
陈安有些困惑地看向周嬷嬷,好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愣愣应和道:“是。王爷昨夜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在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