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虑得周全,又是为本王着想,本王怎么忍心怪罪于你。”
听到她又换回一如初时谨慎的自称,赵修衍缓缓睁开双眼,侧目看向阮瑟,从薄毯中伸出手,挑起她下颔,教阮瑟不得不看向他。
他声线低沉,似蛊惑又似探究,“瑟瑟,你很怕我?”
即便他双手一直放在薄毯中取暖,但指尖仍旧冰凉,像是在刺骨河水中浸泡过,又像是落有经年不化的薄雪,才能堆积出这般寒冷触感。
他指尖触及阮瑟下颔时,一阵冰凉陡然而来,她颇为不适应地颤栗一下,愣怔回神后扬起笑容,“王爷位高权重,有谁人不敬您尊您。”
“瑟瑟自然也是如此,谈不上惧怕。”
“是吗。”
“你从前在阮吴氏面前,也是说着这样勉强的话,同她虚以委蛇的吗?”
阮瑟讶异抬眸,全然没想到他会牵扯到阮吴氏身上。
这分明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毫不相干的两件事。
或是今日跪在雪中太过寒冷,浇熄了她所有堪称空中楼阁的心思;或是恰逢母亲拜祭,让她回想起从前父母情谊甚笃、风月两相知的日子,哪怕身后也要祈愿来生再遇。
但她和赵修衍之间……
父亲说过,与位高者相对断不可论情。
不论初时赵修衍是因为她容貌、才情或是旁的缘由选中她,总归不会如话本戏折所言是为初见钟情。
更何况初遇时她堪称身不由己、狼狈至极。
虽也听戏,她却不信戏折中的种种会映射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