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功夫,她觉得方才那些忿忿的气力被一下子抽空了。
“我知道了,我回去筹办丧事,把样子做足,还劳烦师父差人将这尸身送过去只是找我爹的事,师父有何打算?”她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
吴炳西见她平静下来,终于舒了口气:“我自会派人去找,你们安心过日子,不要掺和我会上报朝廷你爹已经殉职,为你们求个抚恤,你爹之前一直想让你弟弟脱离军籍,倒可以借此机会提出来。你想要什么,是诰命还是封赏,我来替你求。”
青岚痴怔了一会,不禁漠然苦笑,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她一直觉得家里清贫,想着若是朝廷某日赏下一大笔银子该多好。
怎料银子是要这样得来
日头渐渐爬上了头顶。槅扇吱呀一开,青岚红肿着眼睛走出了角房。
等在外面的纤竹见她步履蹒跚,好像生了重病一般,便觉出不对,赶忙上前扶住她。
此时有个半大少年迎面走来,他生得干干瘦瘦,一身灰布短打,见了青岚也只当没看见,直眉楞眼地往角房里走。
此人是吴炳西的下人小路,青岚早已习惯他这态度,无心跟他计较。
而小路听她脚步声远了,却回头瞥了她一眼,阖上槅扇。
吴炳西正立在窗前,朝街上望着。
小路走到他身侧,见街边上青岚正要上马。她似乎有些恍惚,上马的时候一脚踩空,被纤竹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