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时间一晃而过,她做事越发老练,与许娘也越发默契,受了那么多的煎熬,好在一切都在朝向冬藏所希望的有条不紊的进展——除了……一个小麻烦。
对于柳红嫣这个横空出现的女人,冬藏从不正眼去瞧,哪怕自许娘的态度中多少能够瞧出些对这个女人的重视——不,或许也正是如此,反而令冬藏对这个女人反感到了极点。
那分明是个卑贱的、恶心的、可怜的虫子,在冬藏面前从没有半分骨气,动不动就磕头求饶的软骨头,凭什么叫许娘正眼瞧她?
冬藏不喜欢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更不允许她踏足自己的地盘,想要随意找个借口把她撵走,却是过分轻敌反被她将了一军——冬藏怎么都没想到,许娘居然同意了柳红嫣的所有要求,就连自己使的小绊子,姨妈也都袒护着她,还令自己好生配合她做事,不可意气用事。
让冬藏配合那只虫子做事?——简直可笑!
得知许三虎觊觎柳红嫣美貌,对那女人做了不少龌龊事,冬藏假作聋子瞎子不曾理会,冷眼旁观着柳红嫣被许三虎这个混子逼上了绝路,这也算那个女人倒霉,是她自己活该。
柳红嫣自顾不暇,哪里还能专心办事?——冬藏心情大好,掰着手指数着许娘给出的七天之期也渐渐走到了头,这下便是许娘也不会再偏袒她了吧?
冬藏难得哼起了婉转的小曲儿,再度着墨疾书,给许娘寄去封信……
冬藏的屋内模仿北方屋舍在墙边造了方炕,下方中空的内部可生火加热,铺面上则铺了绒毯,人或坐或躺或依在上头都不会觉得寒冷。
许娘盘膝坐在炕上,冬藏、许三虎一左一右侍立两侧,有童女在后服侍为许娘敲背推拿,又有丫鬟将泡好的茶盏递到许娘面前,饮下一口,水温不冷不烫、扑鼻清香恰到好处,屋内分明布有芬芳花香,空气却凝滞得叫人难以呼吸。
沉默许久,许娘方才转头望向跪在下面低垂头颅像是丧家之犬的柳红嫣,冷声道:“起先听冬藏道你无用,还当是你不曾适应暗狱环境,故而有些生疏,却不想你还真是个废物,给同门抹黑丢脸,竟是半点有用消息也无,如今期限已到——柳红嫣,你这样叫我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