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太荒唐,夜凉如水,她渐渐清醒过来。
可能是刚从陆屿的怀抱里脱离出来,让她没由来产生一阵空虚,本能地想要寻求安慰。
她黯然地抽出手,沉默半晌,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想重新高考,重新考大学,你觉得可行吗?我们…会怎么样?”
这话今天一整天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要真正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
许是从看到何姿在导演方面的专业和成熟,许是站在镜头前因为演不好屡次被陶勘ng,许是第一次在演技课上看着电影里少年提灯,清冷如玉。
又或者可以追溯到最早,早到应雪家庭幸福美满、富足安康的幼年时期,她牵着爸妈的手在商场里走,仰头看着巨大的荧幕上播放的广告,俊男靓女,美轮美奂。
那时是旧城新建,许多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被从大城市搬来了这里,她从未见过这样清晰而巨大的画面,指着上面的女主人问爸爸,“那是什么呀?”
爸爸说:“他们是演员。”
应雪的眼里闪烁着熠熠的光,在寂静的夜里明亮而动人。
陆屿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怎么样?”
应雪鼓起勇气,“我戏演得越多,越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我想经过正统的演戏指导,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但是我不想放弃你。我们之间也许不会隔着异域他乡那般遥远,但肯定会有一段时间无法见面,娱乐圈这么大,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进来,她们青春、活力,比我漂亮——”
说这些话应雪没觉得羞耻,一股脑将心绪倾吐而出,到最后几乎口不择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直到陆屿沁凉的指尖碰上她的脸颊,应雪才恍然惊醒地低下头,又被抬起下巴。他垂下来的目光沉静而深,像裹在海水里的炽烈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