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小指挠了下侧脸,眉梢上挑:“听你的口音,好像北方那边的人啊。你姓葛,那尊名叫什么。”其实他心里有数,去年就让人暗中查清了,这老家伙叫葛春生。
老葛有条不紊地替裴肆包扎,仍一声不吭。
裴肆饶有兴致地看着老人,接着问:“你是瑞世子带来给本督治伤的,那你认不认识唐慎钰?”他观察着老葛一丝一毫的表情,故意问:“嗳?你见过公主没?”
老葛将换下的纱布扔到地上,用帕子擦裴肆腿边残留的药粉,没有搭腔。
裴肆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偏面上笑吟吟的,有意无意地说着家常:“我的心腹近日出去办差,偶然遇见你和你孙女在逛京城,好漂亮的孩子。我在这里待得无聊,回头你把她带来,我认她做妹妹,给她花不完的银子,没别的,就叫她陪我说说话。”
老葛经历了一辈子勾心斗角,自然晓得裴肆这孙子的暗示。这孙子提出小坏,既是威胁,又是拉拢。
“世子爷都不曾问老夫的来历,你问什么。老夫和你,不过是大夫和病患的关系,仅此而已。”
老葛起身,平静地面对裴肆,忽然一笑:“提督在深宫里历练了数年,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得罪大夫,尤其不要得罪医术毒术都高明的大夫,否则你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正在此时,只听门那边响起机关咯吱咯吱声音。
夏如利提着个食盒,大步进来了。
夏如利穿着件拖地黑色鹤氅,扫了眼屋子,笑道:“呦,气氛不太对呀,大夫和病人吵嘴了?”
老葛冷哼了声,剜了眼裴肆,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