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站在一丛迎春花前,手轻抚着花瓣上的雨滴,淡淡道:“衔珠说话难听,你别介意。”
雾兰含泪道:“奴婢不会理她的,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对您忠诚到底的。”
春愿嗯了声,她还是没忍住:“其实这事吧……陛下不过是拿你来训诫裴提督,你是委屈的,裴提督到底是个阉人,你还是个姑娘家,将来肯定会遇到了好男人,可以嫁人生子。”
春愿拧身,望着雾兰,眼里含着真诚:“你不要怕,如果心里不愿意的话,就告诉我,我替你向陛下开口。”
“多谢姑娘。”雾兰掉泪了,跪下给春愿磕了个头:“奴婢知道您是真的为奴婢好,奴婢更晓得提督不喜欢我,但……”
雾兰泪眼盈盈地望着春愿:“但奴婢心里是愿意的。”
春愿早知道会听到这样的话,她叹了口气,可是裴肆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看过你呀。
她不再劝,言尽于此,以后的福与祸,雾兰,你就自己尝去罢。
“今儿迎回来了佛,为表虔诚,我得去念会儿经。”
春愿径直朝前走,挥了挥手,淡淡撂下句话:“心里烦,今晚我在佛堂睡,别叫下人来打搅我。”
……
夜已深沉,四更的梆子声响了几下,府里各处门已经上了锁,几个侍卫牵着鬣狗,正在做最后的巡视。
偏院里黑黢黢的,很安静,惟有上房亮着微弱的光,时不时传来敲木鱼的咄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