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出了门,来到水龙头下。

姨对她好,她知道。

可啥活儿不干,她就会成为姨的拖累。

她不想成为姨的拖累,想帮姨多干点活儿。

临近年关,家属院的人也都没在。

只有水声淅沥,碗筷碰触的清脆响动。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苒同志?我给你送下水来了,你在家不?”

张二楞站在林苒家门口,敲了敲门。

半晌,没听到里头的动静,又敲了敲。

“林苒同志?”

章招招端着碗走上前,歪着头看着张二楞。

“姨不在家,你送东西的话,也来错地儿了。

她的摊子,国营饭店附近的巷子里。”

张二楞听到声音,扭头一看。

登时,愣在了原地。

他虽然没见过这小丫头,可是这小丫头的模样,跟他闺女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

他的声音在颤抖,老大的一个汉子,这会儿因为激动在发抖。

章招招抿了抿唇,往边上退了一步。

“我叫,章招招。

你又是谁?”

他是谁?张二楞喉头哽咽,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可是说不出来。

当年闺女铁了心要跟梁三婆的儿子结婚,他一时生气,把闺女赶出家门,说断绝父女关系。

闺女随他,脾气比石头还硬。

自那之后,就再没回去过。

这些年,他跟疯了一样四处打听。

去年才知道,闺女他们住在钢铁厂家属大院。

明明就隔了几十里地,可这么多年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