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绝症那年她十七岁,随着各种症状的出现,被迫退学归家,从此和病魔抗争。
头两个月情况不是很严重,她生活还能自理,不久,身体变得更加孱弱,身高一米六七的她暴瘦至七十几斤,瘫痪之后只能依靠轮椅出行。
在这个阶段里,父母不遗余力的照顾她,从国产药吃到进口药,效果却微乎其微。她逐渐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弹,清醒的意识被困在失去自主行动力的躯体里,痛苦而屈辱的活着。
他们家是普通工薪家庭,每年昂贵的治疗费让家人身心俱疲,望着父母头上增多的白发,她无奈、羞愧、自责,有很多感激和歉意的话想对他们说,可她已经做了切喉手术,今生失去了言语能力。
后来家里的积蓄所剩无几,父母为了金钱和她的病情经常吵架,好几次险些闹到离婚,如此种种,她都默默看在眼里。
患病的第二年,体重再次锐减,她有时候看着镜子里不成人形的自己都觉得可怖。
朋友们渐渐的不来探望了,正值壮年却头发花白的父母逐渐把重心放到年幼的妹妹身上,对她几乎是放弃了。
她理解他们的选择,父母为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她真的能够理解,并且由衷的认为他们当年生二胎是明智的决定,起码她死后还有人给他们尽孝。
只是她变得更加孤独了,除了□□上承受病痛的折磨,精神上的摧残也令人感到绝望。
春夏秋冬,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她的躯壳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每当听到父母和妹妹三人一起吃饭、看电视、结伴出行,总会深深的感到羡慕,就好像她被这个世界排除在外——所有人都不需要她,没有人会在意她。
寂寞和恐惧猛烈地攻击她,她一面还不想死,一面又恨自己的意识还顽强的存活着,清晰的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常人根本无法体会这种活着等死的痛苦。
患病的第三年,病友群里的人走了大半,而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肌肉萎缩抵达头部,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最终在二十岁生日前夕,她气绝于呼吸机旁。
她变成了灵体状态,然后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