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地面,仍旧是月光,这怎么也无法辩驳。

宫人如此想着。

周寄疆倒是面无表情,实际上,他有些出神。

他袖中,若隐若现,是泛着寒光的利刃。他就那样握着剑,站在那些个脏污尸身旁边,像一棵雪松。

方才有大臣不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想偷袭他。

毕竟如今周丞相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是最好杀不过了。

然而只一瞬就被周寄疆斩于剑下。

周寄疆不似文臣那样不通武术,他本就是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人,何况他明白人体构造,知道那个部位刺下去可以一招致命,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

因此,就算他病弱,只要双手还在,对付一个富贵乡里不会拳脚功夫的文臣,还是绰绰有余。

没多久,那些咒骂他不得好死的忠臣,就在其他宫人手里一个也不剩了。

后续又来了几个年长些的大臣,他们前往御书房,这次经过紫宸殿,瞥了眼情况,一言不发了。

几乎是头也不抬离开,当然,许多大臣也暗暗屏息回了头,只窥见鲜血狼藉以及那个立在那儿的雪白身影。

大抵是巧合,那惊才绝艳周丞相在雪中也似有所觉微微侧过头来。

眼神还没对上,那些大臣回过头,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他们觉得呼吸不上来,鼻腔里血腥气让人难受至极。

“……”

周寄疆也察觉身侧几个宫人都禁不住脸色发白,暗暗捂住腹部。

很难受吗?

周寄疆曾经最厌恶血腥气,但也早就习惯了,唯有身边人表露出难以忍受,他才会产生“原来这是很难以接受”的恍然大悟感觉。

可悲又可笑。

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像谢池春那样无知无觉的恶鬼了,亦或者,他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