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帝王赦免,可是不可能的,他想杀的人没有死不了的,或许丞相周寂疆活着时还会说几句话为他们讨回一条命来。
可是丞相死了。
那面明镜入了土,帝王逐渐看不清自己。
“不必了。”
他声音比那飘雪更冷,只对身后侍卫轻轻一句:“杀了吧。”
他不知道杀那些人是为了谁报仇。
满城残余卫国人尽数血染雪地,残肢头颅堆满了小巷子,不知是什么心情,他离开平川城时去了一趟旧住处,在那简陋屋子伫立良久。
冬日,院子里藤架已经烂完了,不见当年郁郁葱葱。
谢池春在里头盖了层层灰尘的木床红被上找到一朵白绢花,做工并不好,粗糙,还泛黄了。
这是当年上元节他随手抛给丞相周寂疆的。
只有周寂疆会那么恋旧,还留着,直到被迫离开平川城去往越国才舍得放下。
谢池春冷眼看着,离开平川城。
他离开太快,简直就像是逃避什么,不多时抵达越国京都,他大病一场,病得非常厉害,并且,自此,病就没有好转过。
他后来极其厌恶有关于两个话题,一个是死亡,一个是那个惊才绝艳、名震京都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