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瑜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陛下说了,她是特赦。”
“穷途末路,人如蝼蚁,”他低声道,“或许从选择与韩文赋同路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此后,大都再无那声名显赫的温家,温暮宴也再不是金枝玉叶的二小姐。
温衔青垂眸揉着面团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她洗净了手上的面粉,来到食肆厅堂时便听得一人右脚踩着木凳,高声道:“大伙可都听说了?温大人触怒了圣颜,已经被发配到边城去了。”
一片唏嘘声中,有人喝了一口温热的鲜肉馄饨汤,咋舌道:“那又如何?小老板菜做得好,人也好,至于家事,咱们这些食客瞎掺和什么?”
“反正只要小老板愿意将食肆继续开下去,我吴大胖便会一直光顾她的生意。”
渐渐的,在这方小食肆里,应和他的声音越发多起来,吴大胖见了温衔青站在角落的身影,还摸着后脑勺,像是不好意思地憨厚一笑。
温衔青忽而心中一暖。
她来此世,既见亲情的淡漠,可到底还是感受到更多的人情温暖。
北顺的市井繁华和鲜活,不比任何一个朝代逊色。
春来时,楚淮序同她道:“阿青,配合我演一出戏。”
温衔青听他这一说辞,倒被勾出了几分好奇,轻笑应下:“好啊。”
只她那时并未想到,这出戏竟是这般的桥段。
平治初年时,北顺有一大将,攻天下,平内乱,对先皇可谓是赤胆忠心,只是新帝登基时,他便以“陛下身边还会有许多将才,臣已年迈,提不动枪,扛不动盾,食不下咽,寝亦难安”的理由,卸下了官袍。
这人名唤闻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