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人不时时以打趣她为乐,不故作老成,若是……若是他不逞英雄,不挡这本不是他该受的一箭,这小将军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温衔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将那人滑下的被褥向上提了提,指尖无意间触到他的胸口,立刻便如同被烫到般收了回去。
上回醉酒,她也是这般碰了小将军么……
夜路难行,连枝目送大夫离了宅子,刚折回屋中,便见温衔青面上泛着可疑的红晕,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倒是温衔青先打破了沉寂,她垂眸摩挲着指节,问道:“连枝,你觉得在这世上,谁会最想要加害于我。”
“兴许是夫人吧。”连枝思忖片刻,低声应道,“食肆开张已有些时日,生意也风生水起,难免不被人得知,夫人一直想将您的废材之名坐实,眼下怕是着了急,才会想要除而后快。”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温衔青的神色隐在明灭火光中,显得晦暗难辨。
“不,至少不会是她一人所为。”半晌她摇了摇头,铃铛吊坠发出一连串轻响,“若是得手了,我那爹免不了一番追查,沈慕荷不会笨到让自己有暴露的可能,所以她一定,会找一个替罪羊……”
翌日正午,大都盛景繁华,长街十里,往来马车穿行不息,“长兴酒楼”作为北顺的龙头产业,宾客更是如云。
二楼雅间内,桌上的茶水热气氤氲,这壶茶本是时下品质绝佳的龙井所沏,只是在座的两人却显然无心品茗。
“你不是确保万无一失么?”其中一女子面色阴沉,忿忿道,“今早我可是还瞧见那小老板活蹦乱跳呢。”
坐于她对面的沈慕荷听罢这番质问,却不慌不忙地啜了口茶,淡声道:“急什么,我倒是听闻有人中箭受了伤。”
“是。”女子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却仍然犯着冲,“可我在意的只是除去温衔青一人,旁的人旁的事又与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