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刁难了自己。
问题打开了一个口,她就忍不住要钻牛角尖,就要想到别的,猜测别的让她容易生气的事。
毕竟她容许他放荡了三百年,谁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做过的事,他会不会故技重施。
他教会了她,就不会以同样方式教会别人了吗?
她却只想得到他的否定。
林秀仿佛被定了身,四肢僵硬,睫毛冰冻凝滞。他有诸多顾虑,这些顾虑重重叠叠,最后化成沉默。
这番沉默在谢淮清眼中格外讽刺,他寄人篱下,分明该讨好她,分明可以直接摇头,可竟是,连摇头都不肯。
那人,有这么好吗?
她已入魔,但破不了魔障。
他们无声中对峙,林秀的眼神回避,最先败下阵的却是谢淮清。
一件轻薄的外袍披到了林秀身上,他愣愣抬头,见她神情如覆霜雪。
“跟着。”
她转身走了一步,林秀拢着外袍欲要站起,背部的伤痛又将他硬生生扯下。
他直起身子,下一瞬手肘便落回地,打出一声闷响,她下意识想偏回去看他,却还是克制住,收紧了手。
林秀在地上挣扎地支起身,生怕惹她厌烦。
一缕魔气悄悄从她的指尖泛起,化成透明无色的烟,钻入他的身体,制止了仙骨的吞噬,缓慢地凝聚成剩下的半截骨。
林秀手肘撑地站了起来,迅速穿好外袍,外袍于他来说偏短,细瘦的手腕和脚踝便暴露,白得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