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清用簪子轻轻描过他的脸,停在他吹笛的上唇。
“睁眼。”
笛声断了,他睁开眼,眸中情愫与方才的骷髅们如出一辙:“清清。”
簪子失手,划破了他的脸。
那人却并没有成为骷髅,自伤口开始,他渗出的血液逐渐飘散,脸部的皮肤慢慢分崩离析,通通化成一瓣瓣花。
身形自上而下消失。
谢淮清不知为何,下意识去挽留那花,可手刚伸出去,就扑了个空。
花瓣流转之中,她踏入了另一个空间。
幔帐帘纱,红线织缠。
床帏中央坐着一个男人,白衣,披发,面容与方才破碎的人如出一辙,不一样的是,他的手中没有笛子,他的红结——绑住了双眸。
他被细密的红线困住了。
这个会碎吗?
她掀开帷帐,撩开红线,一步一步踱至那人身前,低头去瞧那人背后的腕,果然,也被绑住了。
寻欢的念头再次升腾于脑中。
冰凉的簪子滑过他的腕,挑开一丝红线,又停了动作。
应当留着。
她扔掉了簪子,摔出一声脆响,用手碰起了他的脸。
手指恰好停在青山般的眉骨上,红绸带的褶皱边。
“你该叫我什么?”她放轻了声问,掩住喉头吞咽。
林秀未曾想到蜃仙尊所说的渡竟也是这种渡法,不过,他的徒儿,貌似很吃这套。
他当然是继续配合。
“我是你师尊,自然是叫你——徒儿。”
眉骨上的手指颤了一下,熟悉感让她头皮发麻。
她扯下那绸带一角,露出一只清泉似的眼。
忽然问:“师尊是否会厌弃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