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了。
她满意地扯扯那段红绸,随后如释重负倒回了椅子上。
扇子大开,往酡红的脸上扇风。
林秀看看那段红绸,又看看她,都不知该怎么气了。
他压着声音,保持着作为师尊的威严,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梳发。”她脱口而出。
可他要问的关键并不是这个。
林秀深吸了一口气,又问:“我是谁?”
“花楼里的姑娘。”
六个字明明是狎戏的,从她的嘴里出来,偏偏是正经的。
扇柄撑着她的下巴,也快撑不住了。
林秀一步一步走近,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阴影拢住了她:“看清楚。”
清气与酒气交缠,他一寸寸地侵入,溶解,吸纳。
谢淮清不说话了,她仰着脸,手在他的脸上碰了又碰,手下的脸是极秀气的,披散头发时,总有人会看岔眼。
可这人偏偏就是不好好系头发。
她认出来了,可最后也丝毫不怵:“是师尊。”
她看着他,眼神极大方,不遮掩。
不知悔改。
终于是酒醒了。
醒酒之后,这段距离就逾矩了,于是林秀便与她站远了些,冷冷问:“你为何来此?”
“修道。”
“来花楼修道?”
“不行?”
“当然不行。”
“无情道者,断亲缘,绝情爱,亲缘已断,情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