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盟主闻言笑了,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人担心的一天:“佛子莫慌,银鱼只是缺人引导,她生性乖良,定不会伤我。”
萧盟主还未曾和银鱼见过几次面,此时便已将她视如己出。
银鱼依然懵懂,可并非识不出别人的好意,她虽然对相识不久的萧逢云并无多少感觉,但听了亲人一词,再加上萧逢云这几日的照料,也隐约察觉到了此人对她的不同。
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莲花穗子,莲瓣层叠,隐约可见粗糙的刻痕,莲心中央,有一尾活灵活现的小鱼。
“送你。”
腕上的琉璃珠与莲穗子相撞,林秀这才明白她眼下的乌黑从何处而来。
最大的花瓣儿底下还有一朵云纹,让他想起了昨日还给银鱼的枕头——
这么大的一块枕头,竟就变成了这么一串穗子。
他正接过那串穗子,目光触到她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有被银针扎破的痕迹。
“疼吗?”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嘴张了张,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道:“不疼。”
那想必还是疼的。
他想碰一碰那指尖,可在师伯面前他不宜逾矩,穗尾的流苏从银鱼手中滑过,她下意识扯住了,却又在目光交汇时放开了手。
他把穗子挂在了腰间,袈裟与莲花极为相称,他最终道:“再会。”
回头的刹那,心脏似乎有一丝丝抽痛,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将他的难舍与失落全都咬出来了。
她也会如此吗?
玄寂看着这两个小辈,也只能说是痴儿。
他一生逍遥自在,平生最不解情爱,这一点,恐怕只有逢云能了解他。
无相寺内僧人众多,但真要找出几个毫无凡心的,恐怕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