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发麻的头皮不知如何下手,讪讪靠近瞧伤。
“案几上有瓶药,你帮我换上吧。”
梁永琮去拿来药,放到鼻下细嗅,愁眉不展,“治标不治本,少用。”
“治不好算了。”林析沉面如枯槁,“我找过大夫,割肉剐骨麻烦死了,烂便烂在那里。”
“不妥不妥。”梁永琮放下药瓶,掐着林析沉的手腕探脉,又忙清理创伤,急道:“受寒易抖,如今水桶提不起来,日后、日后只怕练笔也提不起来!”
林析沉垂下的睫毛微颤,终于关心起来:“能治吗?”
“换药要勤快。好好养着日常吃饭写字能应付,痊愈是……希望渺茫。”
梁永琮收拾好医药包,掩门之际刚好碰到许涧迎面,怎么说也是能在林析沉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没等许涧开口问情况,梁永琮就抢先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两个时辰内,绝对不能让他跨出府门,不然等着替你家大人收尸吧。”
许涧闻言夺门而入,林析沉正慢悠悠地坐在床沿换鞋,被许涧的突如其来吓的手一滑,没蹬上鞋,看起来笨笨的。
许涧抹平骇色,林析沉晃了晃没套进的脚,挽起袍角,投向无助的目光。
许涧弯腰蹲下,手托着林析沉的脚踝,慢慢套进麻履鞋,林析沉顺势一蹬,轻松套上。
他全身松软僵硬,只能借许涧的力站起来,那几乎是把身体重心毫无保留交付给许涧,他也是第一次承这份力道,他扶着林析沉迈步,心里百感交集。
“大人,您去哪儿?”
“透气儿,我快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