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衣衫褴褛,头发也乱糟糟的,插满了枯叶与枯枝,小臂和脸的雪和血融在一起,又沾了泥。

比乞丐还脏。

但那人怀中抱了一物,像是个女子,竟还被裹得严严实实,连鞋底都不曾沾了泥。

香客一时称奇,却也有人旋即反应过来。

“他这怀中里的人一看就是哪家的千金,怎在他这疯子怀里?”

“莫不是人牙子掳了哪家小姐?”

经这一说,周遭的香客愈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有人从寺中拿了棍子,几个壮年的男香客将萧越团团围住。

萧越浑然不觉外界发生何事,直到那些棍子接踵而来打在他的脊背上。

他想,痛,痛些好。

是他,去岁一座金笼将她囚在其中,生生消磨了她大半条命。

是她心肠软,万般良善,愿意给他回头的机会。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资格被原谅。

但他不明白,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死的是沈晚。

“你这疯子,放开你怀中的人,我们要报官了。”

那些香客一棍一棍打在他脊背上,在山门处候着萧越下山的宫卫听到这处的动静,都赶过来查看。

没有人能一眼认出他们的陛下。

那地上跪着的人,浑然不似昔日不可一世的君王,的确像乞丐。

若非是认出了沈晚,他们也决计不会相信那是陛下。

“放肆!!尔等竟敢伤陛下龙体?!有几个脑袋够你们陪?!”

宫卫抽了腰刀,架在方才打人香客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