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落霞谷冰天雪地里,师尊只是看了快被雪掩埋的你一眼,她说各人有各人的际遇,她要忙着教会我如何观星,没有余力再来照拂你。”

时夜的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但时冥却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仿佛心底的最后一根支柱轰然倒塌,让他再也挺不起他的脊梁,抓着时夜发尾的手也渐渐无力地垂下。

“所以时月遥她当年,根本就是留我在雪里等死是吗…”

“是。不仅如此,她不许我将你带回山上,因为她说会给她添乱。”

“时冥,当年是我入了夜时偷偷去山腰找你,将你一步一步背回去的,第二日又跪破了膝盖求师她将你留下的。”

“所以你知道这些年,有多荒唐么?”

时冥跪伏在地上的身躯猛烈地颤抖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荒唐…”

“荒唐…果真是荒唐极了…时月遥,你总是比我想的还要凉薄上几分…”

“所以,时冥,这么多年,我纵着你做了这许多错事,如今也该由我来亲手了结你。也许当年,我就该听师尊的话。”

“我宁愿从来不曾将你带回山上。”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一片寂然,连时冥自讽的笑声都停止。

良久,时冥的声音才又响起,“她一口一个江山社稷,一口一个民生福祉,为何独独不愿救我?!”

没有人再回答他。

江凝蹲下身,用被染红的刀刃贴在时冥的面颊上缓缓向下。

“可怜啊,时冥大人。”

下一秒,江凝的刀尖狠狠地刺向时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