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恨我,可阿凝从未交恶与你,你就当是我求你,我死后你要善待阿凝,别再因为我迁怒于她了…”
江辞的瞳孔已逐渐涣散,他吃力地从衣襟中摸出已然断成两截的簪子。
洁白的玉已经被血染红,江辞看着它,遗憾地想——
“殿下…我也失约了…”
“我等不到…桃花开了…”
玉簪坠地,清脆的声响让人听起来心惊。
公主的情绪太过悲恸,于是沈晚时而便能自己掌控身体。
她终于能抬头看一眼走近的萧越。
背对着月光,她看见萧越默然冲她一笑,然后他蹲下身,静静回望着她。
寒凉的风驱散了最后一丝醉意,心痛到麻木的感觉便重回体内。
“若是躺在这里的是孤,你也会如此悲恸么?”
“沈晚,若有一日我的尸骨送到你的面前,你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
“不是的阿越…呜!”
“阿越?”萧越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拾起地上的玉簪向沈晚的心口扎去。
好似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萧越血淋淋的手颤抖着,那簪子最终还是偏移了,只刺入沈晚的肩头。
“若你将那簪子从背后想要刺入我心口有片刻的犹豫……若你方才用珠花刺穿我的手心时…有片刻的犹豫…这声阿越,我也许还会当作是你最后施舍给我的怜悯。”
“可如今,我只觉得太刺耳了!”
萧越松开抓着玉簪的手,猛然起身,看着血从沈晚的肩头涌出。
他忽然想,若方才死的是他,就好了。
江辞与她可以得到解脱,他也能得到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