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药汁被倒在殿外养着的那盆芭蕉的土壤中。
苦涩的药味便被泥土吸附,随后被殿内燃着的熏香彻底掩盖。
沈晚再一次醒来后,外面天光已大亮了。
待她一番梳洗用过膳再去侧殿寻萧越时,发觉那人案前堆了许多折子。
萧越一张苍白的面颊隐在成堆的折子后面,眼睑低垂认真地看着。
沈晚不禁顿了顿步子。
这人在她面前没个正形,都快叫她忘了他起得那样早是有事情要忙的,偏还要专程跑来榻前要她喂一颗蜜饯吃。
“你来啦。”
沈晚回过神,发觉萧越正抬头看着自己。
“我都快坐不住了,好想听你说说话,坐到我身边来吧。”
语气里带着一些央求。
沈晚一时没能狠下心拒绝,便在榻前一方黄梨木抚椅上坐下。
“怎么病还没好,就揽这么多折子看?不如索性快点养好病再说。”
“闲着也是闲着,你又不爱理我,都快正午了你才来看我一眼。”
“我多看你一眼又不能治病。”
“你怎么知道不能治。”
萧越一边拿着朱笔御批,一边说些不着调的话。
沈晚接不上话,沉默一会儿见萧越的确是面色越来越白,忙起身按了按他的折子。
“陛下,别再看了,先歇一歇保重身体要紧。”
萧越将手中折子放下,仰头看着案前立着的沈晚,忽然笑得灿烂无比。
沈晚的记忆中萧越很少笑,何况笑得这般开怀。
沈晚一时觉得自己被晃了眼,不由蜷了蜷手指。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还真有正宫的气势。”
萧越说完这句话在沈晚发作之前便伸出手指按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