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四处寂静无声。
正殿的天窗,照进来的天光和月色被玄黑的身影挡住一瞬。
一双暗纹锦靴缓缓靠近寝殿的床。
萧越沉默地立在幔帐前,借着月色打量着榻上。
片刻后,他眉头一皱。
那锦被下根本没有起伏。
也就是说,榻上根本没人。
“萧越?”
一道温软和稍显虚弱的声音猝不及防从背后响起。
萧越的脊背瞬间一僵,瞳孔也猛地颤了一下。
他神色讳莫如深缓缓转过身,就看见有些诧异的沈晚立在他几步之遥外。
沈晚兀自摇了摇头,“不,现在应该称您为陛下。”
萧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晚的双眸。
他发现,她的那双眼睛里,太平静了。
没有愤恨,没有哀恸,就好像,浑然不在意他一般。
这个认知让他猝然恼怒起来。
“你当真是没有心的,你所有的一切都被孤毁了,你怎么还能如此…如此泰然自若!”
看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的萧越,沈晚不禁后退了一步。
她兀自思忖着萧越这句话的意思。
按照常理来说,她现在被亡了国,大婚之日被捅了一剑,未婚夫君还下落不明,应该痛苦得紧。
萧越想必是很想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但是说到底,她虽然不会为亡国或者父兄死了而痛苦,但是对于江辞的一切遭遇,她的确是哀惋的。
既然萧越想看她痛苦,不如随了他的意。